2015年4月29日 星期三

魔法森林裡的驚奇王國 角角玩創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被困在山間的彎道裡了。
我下了車,開始打量着該怎麼掉轉車頭回到原路上。離Google導航顯示的到達時間已過半個多小時了,Sindi剛打電話來指路時特別提到看著[驛馬圓園]的招牌走就對了,還來不及納悶驛馬圓園是什麼東東,我剛巧瞄到了招牌就下了這岔路,然後就被困在斜坡中的崎嶇路上。為了三代同堂而買的七人座銀色大車卡在路彎處自顧自的放閃,徒留我車上車下忙進忙出,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地嘗試讓車頭在狹窄崎嶇的山路中調轉方向。
「還好孩子都睡了,不會緊張。」我自言自語着。一輩子在智慧手機領域裡打轉,卻老是被導航弄到迷途。路依然時窄時寬,常常突然縮減到不好會車的寬度,讓困在寬敞車廂裡的我手心直冒汗。我再打一次電話問路,接下來換二叔公打來。終於看到了Sindi, 她站在開闊的莊園門口向我們揮著手,臉上依然是笑容燦爛卻又帶點歉意的表情。每次看到她,總感覺她像是生怕一個不留神就又會打破誰家花瓶的模樣。
「辛苦了!開了很久噢!很多第一次來的客人我們都怕會走錯路呢!」
孩子們睡眼惺忪的問了阿姨好,我們穿過莊外竹門走進莊區內。說是莊園大門,其實更像是一大片竹圍把馬路隔到森林外。比起外邊偶爾竄出的人車,門內的風景看來更像窗外的景色。穿過野溪前的小路,在前面迎著的是兩層樓長形的樓房,十數條大棉被不客氣的在戶外座椅區大辣辣曬著。牆壁屋瓦在石板的堆砌下,一種70年代的氛圍,看起來雖然陳舊但氣派還在。二叔公柱着拐杖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參雜著等待的無奈與對來客總是遲到的理解。迎著我們進到室內,拿了他煮的熱巧克力招呼著小朋友們。我吆喝著小人們叫人,二叔公邊答應邊轉向我:
「比爾你叫我季廷就好了。二叔公其實只是我自己一些相熟朋友彼此亂叫的啦。」
這就是紙箱迷宮了。我往房舍左翼望去,數十個寬大的巨型紙箱或被畫割了門、被穿了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亂中有序的堆疊著。不像是常去的兒童遊戲區那樣色彩繽紛造型華麗,小人們滿懷狐疑拖著腳步怯生生的走到紙箱區,季廷才說聽完規則就可以進去玩耍,三個小身軀就瞬間殺入紙箱堆中開始高聲怪叫。尖叫、歡呼、大肆笑鬧與碰撞的音符在紙箱中橫衝直撞。
「我想你規則跟我說就好了。」回到用餐區,許多大型桌椅在寬敞的空間橫擺著,像是家裡又像是救國團營社,角角的文宣在門前桌上隨意擺著,空間寬敞家具寬大,像是三廳劇裡的大戶人家。如果現在有民宿是這樣鋪陳搞不好也會吸引懷舊的人來晃晃。
「腳有好些了嗎?」季廷端著咖啡過來,感覺他已經可以不靠拐杖勉力移動的腳步,比去年第一次見面好多了。
「有比較好,但是很慢,畢竟是摔斷了大腿這邊的脛骨,不容易好。」
Sindi走過來指指外面沒放水的泳池:「當時他就是不小心從那邊掉下去的。」我理解的點點頭。我自己還沒過四十歲時就開始為關節病痛所苦,季廷還比我大個幾歲,重量級的身軀從兩米的高度上栽落,不好好修養個半年一年,恐怕以後還有得折騰的。泳池旁的邊坡看起來就是生人勿近。什麼人沒事會想爬到那邊去啊? 我再看了一下季廷,嗯,不意外。

 我們開始聊着這個房子、這個莊園,還有角角的活動。季廷只說到活動馬上抖擻起來,老三台時熟悉的二叔公講古開場了。鋪陳,過場,脈絡扒疏到隆重開場,季廷只要開講總是敲鑼打鼓鏗鏘嗩吶沒有一點馬虎的華麗登場。我試著了解他獨創的驚奇力理論,說真的雖聽了幾次還真不是很懂,但對於他的熱情卻是印象深刻。關於活動,他有用不完的點子,往往話才說到一半就又有新的靈感衍生出來。記得第一次在我們工作室見面時他就是這副模樣。才演說到累了,拿著米粒買來的爆米香大口吃將起來,可才吃沒兩口他就若有所思的瞪著手中的爆米花,再沒三分鐘就啃出一個動物的模樣開心的展示給大家看。接下來就是我在角角的活動介紹中看到新的課程介紹:啃玩。
我終於放棄在交疊錯綜的描繪、概念與畫面中聽懂季廷想表達什麼,在他連環拋出的聲線縫隙中,開始丟一些問題觀察他的反應,順便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一開始也沒想辦活動。我專科念的是電機,畢業後開咖啡廳、在報社當美編、開廣告公司,最後在參加全國家長聯合社群的活動時認識Sindi與現在的夥伴。我自己很喜歡往外探索未知的路。我很早就騎著腳踏車到處跑,兒子國小三年級時就跟我騎車去環島。所以我在社團中辦活動帶大夥全家去花東騎腳踏車,結果大受好評,第二年就兩百多人攜家帶眷的跟我去,然後越來越多的人請我幫忙辦活動,最後我們就慢慢變成專業的活動團隊,一步步走到現在。這一切都是因為驚奇,人要找回他們感受驚奇的能力,驚奇力就是……」
「你喜歡住在山裡,還是住在海邊?」
「都喜歡啊......其實你都是住在山裡,沒有真正住過海邊。對不對?山上的環境讓你有安全感?」
「你是不是覺得你喜歡有自己的地盤,在一個安全而堅固的堡壘,但是可以時時出外探索?」
「你說你都是剛好在產業剛開始的時候就跨入,其實你是本來就喜歡從零開始吧?」
「你很喜歡觀察別人嗎?......所以你只是好奇他們為什麼不用更有趣的方式過日子?」
「你真的想尋求商業的成功? 你是不滿意現在的生活,還只是覺得你應得到更多肯定?」
「如果商業上的成功讓你必須行為庸俗,讓生活多了許多雜務,你是否能接受?」
「你是不是不太關注自己,反而是都在觀察環境,關心別人?」
我逮着季廷鋪陳理論的空隙,開始把問題乒乒乓乓的拋向他,試著不間斷的連翻出手讓他沒有回過神的機會繼續他的驚奇理論。好脾氣的他也不在乎我越來越直接的問題,只是一反他慣有的滔滔不絕,只要問題是關於個人的,他反而常常會猛一下不知怎麼回答,好像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一樣。我鬆了口氣。
小人們的尖叫與奔跑持續着。老婆坐在迷宮的頂端看著孩子上下奔跑,偶而跟著上上下下的背影感覺無奈又帶著興味。季廷說他還是要和小朋友們介紹一下。好啊,如果小人們停的下來的話。我看著Sindi走了過來,她笑說季廷說的是外星語,如果沒有她來翻譯平凡人是聽不懂的。季廷往孩子那邊走去了。
「走,我們看看環境。」我們動身往二樓走去。「這裡最多可以容納八十個大人,若是小朋友的營隊,可以到一百一十人。」Sindi介紹着場地與來由,我們走到室外,佳佳帶著小妹妹跟著出來。我看著莊前的野溪,深度不深水流不急清澈見底,大小見方剛剛好是一群人下去戲水。今天陽光正好,Sindi 說營隊來的時候大家都會下水去玩,或到下游去搠溪,大人小孩都愛死了云云。那還用說?我想著三十幾年前在礁溪鄉下田埂旁水圳裡戲水的夏天,猛一下畫面跳轉到現今那些地方長滿的豪華農舍,連忙把畫面抹去。
「小孩子應該都愛死了吧!」我看著小溪,水不很深,溪底的石頭輪廓分明,溪水潺潺在身上流過的感覺一定棒透了。
「那可不一定,有些小朋友一輩子沒踩過水裡的石頭,剛來的時候都不敢下水呢,連游泳隊都一樣。」
那當然啊,連我上次踩著溪底石頭在野溪裡游泳都已經多少年了,現在鄉下的野溪不要有日月光蓋在旁邊就偷笑了,誰還敢下去游啊?
「這裡就像是小時候阿嬤家的房子對吧!」
是啊,真的像。真的像是每個人都該有的阿嬤家,只是怎麼也想不起有誰還有那樣的阿嬤。
「這裡是室外用餐區,那邊有我們做的火燒窯。」佳佳帶著小女兒往回走去了,我們繼續往前走著。「上面那邊是另一個活動空間。」再往後走就是步道,旁邊是整片原始森林。
「這個莊子很大,大概有多少坪啊?」
「兩甲地,我想想,大約六千坪?」
「你們有六個夥伴,那老師和教練總共多少人呢?」
「我們配合的教練在全省大約有六十人,各種專長都有,看營隊的特性我們會安排不同的教練與課程,基本上來的人都是口耳相傳的比較多,散客和公司都有,上週才接帶了一間公司親子日一百多人。平常假日都有活動,若是暑假營隊很早就有來過的人開始訂了,到暑假時都是客滿的呢。」
我們沒再往上走。山谷整片的花香沒被溫暖的陽光給驅散,我聽著Sindi 說起小時候的故事。Sindi 小時候住過許多不同的地方,長大後開始從事行銷工作,曾經因緣際會體會了財富來去與虛幻,對於既有教育制度的不滿以及對自我探索的好奇,讓她在社團裡認識了季廷和其他夥伴,開始合作辦活動,然後慢慢走到現在。我們邊走邊聊,平常那個小心翼翼的Sindi 不見了,不像季廷講起活動滔滔不絕,話題繞到自己身上反而會突然卡住,Sind說起自己的故事時大方自然,整個人其實就像旁邊野溪那般的簡單清澈。
「看來二叔公所有的精神都花在觀察別人身上呢!」
「是啊,他對一切充滿好奇,常常忘了自己在幹嘛。」是啊,不然怎麼會從泳池邊跌下去?
「我看著小孩子跟妳玩的時候好像特別高興呢?」
「對啊,我們一起玩的時候她們都覺得我們是同一國的,都不會把我當姐姐喔。」
「妳好像很喜歡在這裡辦活動。」
「是啊,我很喜歡這個環境,我也很喜歡在活動裡的感覺。二叔公總是能變出許多新奇的點子,整個團隊一起努力,我很喜歡現在的樣子和在這裡的生活。」
「所以妳負責角角的行銷,二叔公負責活動設計與發想......但怪的是聽起來他比較在乎如何推廣,反而負責行銷的妳老實說不是很在乎對吧?」我慢慢理解Sindi的想法,二叔公是角角的靈魂,Sindi卻是穩紮穩打的打理運作整個王國。
「妳有想過做這些事情其實是想幫助自己完成什麼嗎?」我們邊走邊聊,在林子裡的Sindi開心自在,我想到迪士尼卡通裡面森林裡松鼠鳥兒和著小女孩追趕嬉戲一起唱歌的快樂模樣。
其實她心底根本就住著一個小女孩對吧?
我們走回房子,季廷拿出一個大缸還有一大袋麵粉,把小人們招攏過來。小人們才玩到累透躺在一邊喘,這下又瘋狂起來。
「別急別急,先去洗手,現在做的是我們今天的晚餐!」季廷看著我:「今晚在這邊一起吃Pizza吧。」
小孩子明天要上課,還要回去檢查作業,還要洗澡,不能太晚回去。我心裡想著,和老婆互看一眼。
「當然好啊!」
小人嬉鬧,揉捏捶打、麵糰落地; 大人作勢,笑罵招呼、收拾殘局。大袋麵粉變成大缸裡呼吸的麵團,季廷開始切着麵條,小人們簇擁着Sindi往火燒窯去了。
「作Pizza很快的,爐子熱起來烤一下就好了。」季廷要我放心,不會耽誤太久。
「太棒了,從開始做到爐子熱好可以烤大概多久啊?」我鬆了一口氣。
「四小時。」
山中無日月啊。
我走到爐子邊,小人們忙不迭有秩序的照著Sindi的吩咐撿拾枯枝,生怕別人撿多,自己出力少了反而吃大虧的模樣。Sindi熟練地操作着爐子準備生火。沒多久爐子裡面開始冒煙,Sindi把一旁備用的龍眼木送入爐子裡噼啪作響。
「這爐子就是我們營隊的教練做的。我們比較長的營隊,教練都會帶孩子們做一個爐子。」
「做一個爐子?這麼大一個爐子做完要一整天吧? 那這麼多營隊爐子做完了放哪裡啊?」
「做完了打碎,下次可以再做。」Sindi 慢里斯條不慌不忙的回答,手邊繼續熟練地操作著。做完了打碎......是我大驚小怪了。
小人們又衝回紙箱區,五月的傍晚,山林地裡天色還是光著。我沒看過什麼遊戲設施小人們可以整天玩不膩不會嫌的,紙箱迷宮倒是第一個。
「你有沒有發現,在這邊的孩子都沒有拿過手機?」季廷在屋裡等我,我這才想到:「對啊,在家裡只要一不注意,他們就把手機搶過去玩了。」別說五歲的兒子早就會自己下載喜歡的遊戲來玩,連兩歲半的小女兒被發現偷玩手機時,都會舉高手對我說:「我不要你拿走我們的手機!」我正好描到放在咖啡杯旁的手機還躺在桌上,別說小人們沒想到要玩,我自己都把手機忘在哪裡了。
我再四處張望一下,大廳擺設就是那副懶洋洋模樣,整個房子內外沒有任何玩具,別說現在那些吃電放怪聲的,連古早時代木頭釘的玩具都沒有。「一整個自然天地就是小孩的樂園啊!」我和季廷閒聊着,他說有的孩子才來住一天,就跟爸媽說要住一個禮拜。還有人七天營隊結束後直接再參加下一梯的。玩不膩啊......其實應該是根本不想回家了吧? 季廷抓著我思考的空檔繼續講述驚奇力的理論背景,這次約莫是從希臘羅馬時代的哲學開始引言。「為什麼是玩創,不是文創......」是啊,斯斯也有兩種,誰又搞的清楚? 只要是最好玩的那種就好了啊!
到底真正令人充滿驚奇的,就是你啊。我看著季廷發愣,漸漸聽不到聲音,只見他表情認真,繼續像是默劇演員一樣的煞有其事的講著。紙箱、骨牌、小溪、麵團,還有他剛剛張羅的麵條,無一不平常,小人們卻無一不起勁,無一不開心,和平日在家裡催請不得養尊處優的模樣完全相反,到處幫忙東幫忙西,生怕少做了點卻整天沒嫌過什麼。季廷隨手一變,平凡的生活用具就充滿魔法。他可以讓宛如陌生人的父子在一趟長途的自行車旅程中彼此諒解,讓一整車的人在火車廂裡丟硬幣決定何時下車,可以用水果做畫擺平一屋子人,可以用一袋子麵粉讓一百人招呼自己的晚餐早餐,可以讓大人小孩在紙箱堆中彼此對戰,更重要的是明明什麼看起來什麼都稀鬆平常,在他的眼中卻看到完全不同景像,啥都不必想,光是跟著他的號令就可以讓整團人好多天東倒西歪的被逗得樂不可支。怪的是他對小人們從不說教,光忙著玩,卻喜歡一直對大人講述大家聽不太懂的理論。我好奇著他怎麼變出這好多魔法,他卻百思不解為什麼要有人用那麼無聊的方式過日子。
天色漸暗了,我們回到爐子邊。「溫度差不多了噢,妳們來摸摸看。」 Sindi招呼孩子們過去。「真的耶!」大女兒開心地叫著,接下來就是兩個大孩子輪流用着吹管往爐裡吹氣助燃。「要小心用鼻子吸氣,再用嘴巴呼氣,不可以把煙吸到鼻子裡噢!」Sindi細心地看著護着。季廷拿著鋁鉑紙,一大盤子用料和整缸麵團上來,小人們歡呼聲中沖了手,開始做起他們自己的Pizza來。
「不管孩子多小,從兩歲開始我們就讓他們體驗自己做食物的過程。等待與實作的過程不但讓他們更覺得好吃,而且也不會像是進到餐廳那樣只等著別人服務,視一且為理所當然。」季廷邊說,邊和小人們互相比較誰的餅皮真地做到透光又均勻。天蛾飛來飛去,小兒子作勢要打,Sindi 溫柔的說:「不可以打他噢,我們是客人,他們才是主人呢!」
是啊,這個山谷裡有一千多種天蛾,當然他們才是主人啊。夜色初暗時滿溪的螢火蟲在孩子們的驚呼聲中亮著綠光放着閃,我想到小時候的老家後面的蓮霧樹,對面的茉莉花田,還有二十幾年前國中畢業後與朋友待在墾丁的那一個暑假,再想到當兵時石梯坪的海岸。現在每天帶小人們到屋頂花園看到小蟲子他們就大驚小怪,這也沒辦法,還想什麼親近土地,現時此起彼落的水泥樓房早連回鄉下家裡的路都給埋了。
天色晚了,爐子熱了,一個一個小小的Pizza陸續出爐,龍眼木的香氣,微焦的餅皮,自己動手做的食物,有沒有放什麼料都不重要了。我們邊吃邊聊,約定着再來造訪的時間。大女兒才聽到關於告別的訊息,整個臉馬上垮下來。
「我們下次還會再來,我答應妳,想不想再來找二叔公和Sindi 啊?」大家陸續收拾,孩子們趁最後一點時間又跑回屋內到紙箱區去玩耍了。
「通常你們都待到幾點啊?」我看著季廷禮貌性的問著。
「等你們回去我們就回家啊。」季廷笑眯眯地說著。你不早說! 我心裡一驚,如果不是明天要上課,我們可沒想急走啊!
「沒關係沒關係,來著裡的客人都不想回家,我們很習慣了。」Sindi和季廷一起笑著。
我順著溪谷走下走。野溪旁的螢火蟲已不見蹤影,牛蛙的叫聲在整個溪谷迴盪。一陣檜木的香氣襲來,混雜夜裡野地溪旁的水氣,比我特地去老木材行挑來的檜木彩版還香個百倍。
「這裡白天晚上,香氣都不同喔。」Sindi 跟我說著:「我自己很喜歡這裡,暑假得時候營隊一直來,我最長的一次住了兩個多月。」
是吧。如果能在這裡自在,那又何必急著往哪裡去呢? 終於輪到我跟著小人們跳上紙箱,鑽來鑽去真的好玩,央求了半天小女兒才讓我進到她的箱子裡,讓我抱著她坐在她的紙箱中,她跟我說:「這是我的家,別人不可以進來喔」。
告別了Sindi和季廷,照著他們所說的一路往左,夜晚的山路裡風把車子吹得飛快,來不簡單走倒容易,順著環河路真二十分鐘不到就到了台北。孩子們在車上睡得香甜,上車的時候老婆特別問了大女兒功課寫完了沒,女兒含糊敷衍著,我點點頭說:都寫了。
功課每天都有,不是嗎?
我想著季廷說話的認真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跟別人介紹他念茲在茲的全球獨創驚奇力理論,但我肯定會帶孩子再來參加營隊。好一對魔法森林裡的女孩與精靈國王啊! 就這樣跟著他們簡簡單單找回一家子真實快樂,才是擁擠貧乏苦悶喧嘩日子裡的最大驚奇!
一起出來玩 角角文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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